《莎士比亚戏剧故事精选》奥瑟罗（1）(5)

　　凯西奥是佛罗伦萨人，年轻，英俊，热情，活泼，有许多让女郎喜欢的地方。但也往往能引起一些娶了年轻貌美妻子的人的嫉妒。可是，凯西奥是个严肃的人，办起事来老老实实，一是一，二是二。他和苔丝德梦娜早就认识。奥瑟罗和苔丝德梦娜谈恋爱时，他从中帮了他们不少的忙。奥瑟罗觉得自己不善于和女郎打交道，曾请凯西奥代表他去向她求婚。凯西奥促成了他们两人的结合。苔丝德梦娜了解他的为人，很信任他。她和奥瑟罗结婚以后，凯西奥常常到他们家去作客，还和从前一样，说说笑笑，大家都很友好。奥瑟罗也是个严肃的人。自己不做坏事，也不怀疑别人会做坏事。他对忠实的凯西奥很信任，对狡猾的埃古也同样很信任。埃古可是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家伙。他像一只苍蝇，只要有一点点缝隙可钻，他就要钻进去生下蛆虫。这时他看到奥瑟罗和凯西奥之间有了缝隙。他暗暗发狠说：“这回看我的吧，我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就不叫埃古。”

　　凯西奥按照埃古给他出的主意去请求苔丝德梦娜时，埃古施展开他的恶毒手段了。他看到他布置的圈套凯西奥已钻进去了，就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去吧，我把你骗进圈套，叫你朝着死路奔跑。我掌握你的命运，叫你在劫难逃。我信奉的神只有一个，他的性情非常残忍。我生来和他一样，不会放过一个好人。”

　　埃古估计凯西奥已到了苔丝德梦娜那里，他也偷偷跟去窃听动静。正当凯西奥和苔丝德梦娜谈话的时候，奥瑟罗回来了。埃古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禁不住高兴地说道：“这真是天助我成功啊！”他假装没有看见奥瑟罗，面朝着凯西奥和苔丝德梦娜谈话的方向坐着。等奥瑟罗走近他身边时，他仍装做不知道有人来的样子，故意皱起双眉，摇着头叹息着说：“唉！太不像话了，有失体统！真是叫我痛心啊！”

　　说来也巧，奥瑟罗刚来到这里，听到埃古这些痛心疾首的话的时候，那边凯西奥和苔丝德梦娜的事情似乎也谈完了，凯西奥站起身，从对面那个小门里走出去了。奥瑟罗看到埃古在皱眉，摇头，叹息，又看到凯西奥从后门走出，觉得好像有问题。他走到埃古跟前问道：“你刚才说真叫你痛心，这话是什么意思？”埃古见问，慌忙站起来，装出惊慌和悔不该说这话的样子，故意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出。

　　奥瑟罗是个正直而又爽快的人，看到埃古这种吞吞吐吐的样子，非让他把话说明白不可。

　　埃古没有回答奥瑟罗的问话，却装着有什么奥秘似的反问道：“您和夫人恋爱的时候，夫人不认识凯西奥吧？”奥瑟罗感到埃古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又好像觉得明白了些什么，就说道：“认识。不仅认识，凯西奥还是我们的介绍人呢。你为什么问起这事？”埃古听了，装出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惊疑地追问一句：“真有这事？”接着又装出有意掩饰的样子，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不过是为了解释我心头的一个疑问，你千万不要多心。”

　　埃古的这些躲躲闪闪、含含糊糊的话，增加了奥瑟罗的怀疑，他觉得他是话中有话。他把这些话和刚才凯西奥的行动联系在一起。他看到凯西奥和苔丝德梦娜在谈论着什么，看见他来了，便从后门溜走了。看来，埃古的这些话，一定都是别有含义的。他决心要问个水落石出。他对埃古说：“埃古，我相信你，你可从来不说一句没有经过思考的话。所以，你这吞吞吐吐的口气，格外使我疑惑。请你把你思考的一切告诉我，即使是最坏的事情，你也不要瞒我。”

　　奥瑟罗越是急着要埃古说出他的看法和想法，埃古越装出不肯说的样子，却表白起自己如何正直如何忠诚来，说道：“主帅，我也还考虑得不成熟。再说，哪一座庄严的宫殿里，也难免会被下贱的东西闯入。我也怕有什么不洁的东西闯进我的心里。我更怕把一时还没有看清的东西告诉您，引起您的误会。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可怎么办呢？您知道，我是个秉性多疑的人，要是错怪了人家，那多不好。我请求您千万不要把我的猜测放在心上。”

　　狡猾的埃古惯用欲擒故纵的手段。他先用一些恍忽迷离的话把奥瑟罗引逗得疑神疑鬼，等对方急于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时，他倒反而装出一幅关心人的形象来劝他不要多心。还一再说明，他之所以不肯告诉他，是怕因此引起他的烦恼，破坏了他的安宁。他还强调说，一个人的名誉最重要，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为了一点点轻微的怀疑就毁掉人家的名誉。埃古的这些表白和解释，实际上加深了奥瑟罗的怀疑。他燃烧起奥瑟罗胸中嫉恨的怒火，又装出极其诚恳的样子向他请求说：“主帅，您可要留心嫉妒啊！那是个绿眼睛的妖怪，谁做了它的牺牲，就要受它的玩弄。”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接下去就说出他要说的话的重点：“可话又说回来，要是丈夫本来不爱他的妻子，他的妻子骗了他，那也无所谓。可是，丈夫是那样的爱他的妻子，他的妻子骗了他，怎么能不令人痛心！”

　　就这样，埃古表面上极力劝奥瑟罗不要猜忌，而实际上是用了这样的手段，使奥瑟罗不由得不猜忌，而且一步步加深了他对凯西奥的猜忌。

　　埃古见自己的话已引起了奥瑟罗的疑心，就进一步因风吹火。等把奥瑟罗的怒火点燃起来的时候，再以守为攻地似乎是给他熄熄火。实际上，他熄火时浇的不是水，而是汽油或酒精。他说道：“主帅，您不轻易怀疑是对的。我可以用更坦白的精神向您披露我的忠心。说真的，我现在还不能给您确切的证据。不过，您要注意尊夫人的行动，留心观察她对凯西奥的态度。要用冷静的眼光看着他们，不要一味多心，也不要过于大意。我不愿意看到您慷慨的天性受到别人的欺骗。主帅，您多留心吧。说真的，威尼斯娘儿们的脾气，我比你熟悉。她们背着丈夫干的那些风流事儿，是瞒不了天和地的。可是，她们干这些事，只要不让大夫知道，她们就心安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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