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戏剧故事精选》李尔王（3）

　　李尔听完事情的经过，没说话。跟随他的那个弄臣听了，随口唱了一首歌：

　　老父衣百结，儿女不相识；

　　老父满箱金，儿女尽孝心。

　　命运如恶犬，贫贱遭白眼。

　　弄臣唱完歌，对李尔说：“老人家，当心吧，你的两个女儿还会孝敬你数不清的烦恼哩！”

　　李尔来到这里好长时间了。他要去见女儿和女婿，门上站岗的不让他进。李尔只好央求他们进去通报一声。进去通报的人回来对他说，主人昨天晚上太辛苦，身体疲倦，此时休息，不能见他。李尔听了这些，实在忍耐不住了。叫看门的人再进去传话，非让他的女儿女婿出来见他不可。经过种种周折，女儿女婿才勉强出来接见老头子。

　　二女儿吕甘见到父亲，什么话也不说，就责问他，为什么在贡纳梨家住了还不满一个月，就到她这里来！

　　虽然这样，李尔觉得见了二女儿总算见了亲人，向她诉说了她姐姐贡纳梨如何不孝，如何不近人情等等。又说，他是不得已才到这里来的。吕甘不仅不同情老头子，反倒数说老头子的不是。说她姐姐要裁减他的武士是应该的。还指着他的鼻子责骂他说：“你年纪老了，糊涂了，应该让一个比你明白的人管教管教你！”指责了一通之后，就明白对他说，她不能收留他，他仍应回到她姐姐贡纳梨那里去。

　　李尔以为，二女儿吕甘总会比大女儿待他要好一些。可是他哪里想到，她们姐妹两个联合起来对付他，而吕甘的心计和手段比她姐姐更为厉害。贡纳梨要把他的一百名武士裁减为五十名。吕甘却说，五十名也太多了，二十五名也不少。在想法折磨老头子方面，贡纳梨和吕甘姊妹俩好似展开了一场比赛，看谁的手段最毒辣，谁的条件最苛刻。李尔此时心想，这样比较起来看，还是大女儿贡纳梨更孝顺一些。她虽说不孝，可是要给留下的武士比二女儿吕甘还多一倍呢。他说：“我还是到贡纳梨那里去吧，五十名比二十五名多一倍，它证明贡纳梨对我的孝顺比吕甘对我的孝顺多一倍。”他回到贡纳梨那里，谁知贡纳梨早已变了卦。她说道：“为什么要二十五名？为什么要这么多呢？依我说，不但用不着二十五名，就连十名，五名，也都是多余的。”

　　这姐妹两个，在虐待自己的父亲上，都称得上是能手。她们一步一步向老头子进逼，逼得李尔实在无路可走了。她们先把老人的扈从武士裁掉，为的是进一步对付他更方便。李尔此时一方面为女儿的不孝而伤心，一方面为当时放弃国王的权柄而悔恨。在女儿的折磨下，在悔恨交加中，李尔疯了。他一个人跑到野外去。夜漆黑，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李尔在无遮蔽的原野里，任凭暴风雨的吹击。

　　当李尔到野外去承受狂风暴雨的打击时，他的女儿还在舒适的室内说风凉话：“都是老头子自己找的。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却要找苦吃。吃了苦他才知道自己的愚蠢。”在这漆黑的夜里，在狂风暴雨的袭击中，跟随老李尔的只有好心的肯脱和那个被称作傻瓜的弄臣。风雨是残酷无情的，在李尔看来，它和忘恩负义的女儿相比，女儿更加无情。肯脱看到老国王气疯了，怕他老人家经受不起暴风雨的摧残，就和弄臣及其他好心人们一起，想法把他送到一个海港多佛。肯脱把老国王托付给可靠的朋友照顾，自己搭上到法国去的船，去给他的小女儿科第丽霞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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