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考网整理 作者:中考网编辑 2018-10-10 17:13:21
从妈妈的鞋样,我可以清晰地看到我成长的"足迹"。雨天或农闲时,村里的妇女经常来向我妈取样,请教,切磋。对于农村妇女来说,针线活做得如何,关系重大,而做鞋是重中之重。鞋底的针脚既要密,又要均匀。上鞋帮更有考究,既要平整又要抱脚,后跟既不能太陡又不能太缓,太陡了不好穿,太缓了不跟脚。我妈妈、奶奶、姑姑都是远近闻名的做鞋高手。跟我妈切磋得最多的当然是我奶奶。作为婆婆,对儿媳的手艺自然要评点指教一番,但奶奶对妈妈手艺的嘉许以及其他种种复杂微妙的心理,我是早就从奶扔的表情中看透了的,据说,我奶奶当初选我妈做儿媳时,先看的是我妈做的鞋然后才是人。如今,90多岁的奶奶已经没有做布鞋的精力,但摩婆着妈妈给我做的布鞋,她还是免不了要指点两句。在我的印象里,不管奶奶说得对不对,妈妈总是抿嘴微笑的。
下雨天,门外挂着雨帘,是夜晚,外面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昏黄的油灯下,妈妈一手拿着雪白的鞋底,一手捏着针,针引着线,线牵着鞋底。妈妈微微侧过头,油黑乌亮的发辫垂挂一边,然后将针呈约15度左右的角在头皮上擦一下,又擦一下:这是我童年和少年时代最熟悉的风景。从前每次过年,妈妈都要为我做一双新的布鞋,黑白分明的布鞋成了过年的标志之一;不只是我有,爸爸和弟弟都会有一双,都是妈妈亲手做的。但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像许多从小只能穿布鞋的农村小孩一样,我对布鞋是很不以为然的,我羡慕的是穿皮鞋、球鞋甚至胶鞋的小孩。但是妈妈没钱给我买鞋,她只能给我做,千千针,万万线。后来我出外工作,妈妈每年仍然要为我做一双布鞋,虽然布鞋店里有的是布鞋卖。我的脚现在是44码,要将这样大的鞋做好,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老家昏黄的油灯下,瘦小的妈妈拿着给我做的布鞋--用她的话说,简直像抱着一条小船--她必定还是像过去一样习惯性地微微侧过头,将针在头上擦一下,又擦一下,只是,妈妈的头发已经不再丰盛乌黑。
妈妈60多岁的人了,眼神精力都渐渐不济。今年,我几次给家里写信,让妈妈多为我做几双布鞋,单鞋、棉鞋都要。妈妈觉得还能再为儿子做点事情,自然很高兴。在这一点上,她是不明白我这做儿子的心思的:我是想趁她还能做鞋的时候,为我多做几双存着,留着以后慢慢穿。我这自私的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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