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病逝了。
我以为姥爷会哭,但他没有,他只是在暮云叆叇的天气里一个人坐在藤椅上发呆。
姥爷家本来有两棵长得很可人的芦荟,一棵由姥爷照顾,一棵由姥姥照顾。就在姥姥走之后的一个月内,两棵芦荟相继枯死。
姥爷说,一个人支不起这个家。
明媚的阳光洒在姥爷眉头,像一座沉睡了很久的雕像。
姥姥生前爱和姥爷去大广场看鸽子,那是一种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的鸟。他们会携手躺在干净的草坪上,然后看那些在湛蓝的天壁上划过的精灵。一只又一只。
姥爷做菜总喜欢在里头搁点糖,不多不少,正好半勺。姥爷告诉我,孩子,生活是甜的。可是姥姥不喜欢,姥姥说吃甜的腻嘴。于是,姥爷改掉了他那个从未变更过的习惯。但我相信,姥爷为姥姥做的菜,不是用嘴尝的,而是用心去品味的。那样才最甜。
姥爷说姥姥自私,她一个人自私地走了。我们没有安慰他,因为姥姥的确自私地走了。姥姥的病是她自己拖着不让治的,她说她已经活够了,也知足了。这就是结局。姥姥不在乎我们的泪水,她轻视我们的泪水,所以她固执地没有回头。
偶然,湫隘的空间里只有姥爷的存在。姥爷蜷缩着身子,想象姥姥就在身边,打开收音机,调到评弹档,于是乎,他安静地闭上了双眼。
时间,一涡半转,泻入湖底……
后来,姥爷也走了。
或许他一个人的确支不起这个家。
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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