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国庆,和孩子一起回去看望了亲爱的父亲。星期五下午忙完手头上的事回到家已过了七点。看到女儿吃着零食专注地坐在电脑前,又累又饿的我忍不住叫嚷:“几点了,还不煮饭?”“我想等一下出去吃螺蛳粉。”“你不在家吃饭我还要吃呀。”“你又没叫我煮。”听了她这番“理由”我更火了,平日里积攒的不满终于忍不住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你都二十岁的人了,什么时间该煮饭还要我通知吗?就等着我们煮好了你来吃,你是寄生虫啊?……”自知理亏女儿不作声了,老公出乘不在家,我独自出去吃快餐。走在街上看到提着漂亮包装的月饼盒和节货匆匆下班往家赶路的人们我突然想到了父亲。他老人家现在吃过晚饭了吗?天气转凉了多加了点衣服没?床上垫子可够舒适?算起来我已有半年没看到父亲了,这一刻我是那么急迫地想见到他。
第二天一早我就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至于女儿,管她呢,自个照顾自己吧。母亲去世多年,父亲与妹妹一家生活在一起。推开虚掩的家门没见家里人,妹妹两口子上班去了,孩子可能出去玩了。径直走到父亲的卧室,父亲正躺在床上呢。“爸”走到床边我轻轻叫了两声没有反应。我一下紧张害怕起来。没办法,家里就我一个人,只好咬牙鼓足勇气再使劲推他一把。“啊”父亲叫了一声吓我一跳。这才想起来八十岁的父亲耳朵失聪已一年多了。父亲慢慢穿好衣服,我扶他洗漱后坐到电视机前,倒了杯热开水给他就着吃热过的蛋糕。看着眼前这个蜷缩在沙发里、目光浑浊、满脸沟壑、动作迟缓的老人,我两眼一热泪水涌出了眼眶。
这是那个六十年前大苗山剿匪战斗中英勇立功的解放军班长吗?那个在黔桂西线小站当了几十年工班长的壮汉哪里去了?父亲把一生最美好的年华和宝贵的精力奉献给了建设新中国的伟大事业和铁路发展事业,他与母亲一道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弟姐妹养育成人,现在他老了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却不在身边,每当自己想要探望父亲时却又时常生出种种理由绊住了回家的脚步,比如工作忙、家务事多、孩子和老公需要照顾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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